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拨打这个电话了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面孔，心里想着。最后还是决定指尖按下了确认的按钮，嘟嘟声传了出来，没多久便变为一个男声。
“晚上好，Stark。”
“晚上好，Cap. 约你吃一顿晚饭，就在史塔克大楼。晚上九点。”
“好。”
“嗯。”
像往常一样，从白天开始待在工作间直到下午。等到Jarvis通知自己的时候，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。把所有东西处理完毕后，离开了工作间为晚餐做准备。首先让Jarvis从对方最喜欢的西餐馆定了对方喜欢吃的饭菜并且要求送到大楼，布置好桌布和餐具，再在桌上摆放了一个花瓶。去洗浴间洗了热水澡后，本想选一套西服换上且整理好发型，最后还是换了自己平时在家穿的黑色男士内衣和牛仔裤，略长的前发也未被自己用发胶理好。等菜点到了后，装盘放上餐桌。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，只剩桌子另一边出现他的身影。
机械运作的声音传入耳内，门被打开了，自己的神经也随之紧绷了下。从椅子上起来后走去门前迎接他。
“晚上好。”
“晚上好。”
将对方领到餐桌前，看着对方拉开椅子坐下后，自己也回到位置上。借着花瓶才没能和对方的视线直接对上。
“看来晚餐很丰盛。”
“Well，希望你喜欢。”
看着对方拿起刀叉将一块牛肉递到自己盘中，自己也跟随着将一些生菜递到自己口中慢慢咀嚼。生菜略脆的质感让咀嚼发出清脆的声音，醋汁的酸味在自己口腔中蔓延开来。直到菜叶变为碎末才咽下。这种干涩的寂静导致的尴尬一直在增加。顿了顿，说出了话语，却没有看向他。
“我要结婚了，和Pepper。她很好，我爱她。”
“嗯，恭喜你们，记得好好保护她。”
“我当然会，她不能再被我伤害了。”
“嗯。”
又一次进入了沉默。没有音乐的客厅内，寂静让气氛沉重的像是在挤压自己一般。将刀叉放下后，起身准备去放些音乐好将这该死的尴尬被消磨掉一些。
“我的血清失效了。我想，也许没多久我就要真的走了。
脚步停了下来，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。这句话似是长枪一般刺入自己的心脏，心跳也停歇了一秒。
他...要死了？
几乎是僵硬着转头看向他，眼眸里映出的是对方无可奈何的笑容。
“老冰棍，这个玩笑并不好笑。”
“大概，最多只有几周了。”
无法理解，愤怒，难过，所有的情绪都在绞着自己的心脏。
不，Tony，你要冷静下来。你只能冷静的接受这个事实。
抬手将黑胶碟放入播放器，古典的乐曲填满了整个房间。随后回到座位，再一次坐下，吃着面前的食物。然而，仿佛味觉神经出了什么差错，品尝不出任何味道，自己好像只是在嚼白纸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两人都已放下了餐具。本是满桌的菜依旧剩了许多。
“那么，我想你也许没办法参加我的婚礼了。”
“很大几率，是的。提前祝你新婚快乐，可惜我也没什么礼物可以送你们”
“...谢谢，不送礼也没什么，心意我领了。尽量在自己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好好享受这个世界。”
“嗯，我会的。晚安，Tony.”
“晚安，Steve”
椅子脚摩擦地面的声音，皮鞋底面接触地板的声音，机械运作以及门被打开的声音轮流刺激着自己的听觉，随后又是一片该死的寂静。
也许，这就是自己最后与他的一次共进晚餐，亦或是与他最后一次的见面了。